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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孤光

Edited by Hams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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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的木质地板。柔和的光线。窗口在风中摇曳的盆栽。被涂成米白色的墙壁。这个房间的主人为住客耗费了不少心思,只不过这些努力,以及治愈的希望,或许到头来只不过是主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融光并不像另外两人那样有魔法的天赋。来自两个流派的符文,在地板上画出的法阵,交融的魔法理论,对融光而言比天书还要难懂。但即使一个没有天赋的人,也能从那些压低声音的争论中明白一件事:新法术的研究陷入了停滞,因为缺少一个关键媒介。

一个非常难以获取的媒介。

这就意味着……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恐怕不能指望那两人的成果了。

融光沉思着端详自己的指尖。那些近乎超自然的能力初次显现时,这些手指曾触碰新生矩阵的脉络,与之相连的意识在崇高的共鸣中体会极乐;谁会想到两年后它会带来如此钻心的痛苦?这双手曾不厌其烦地将数据整理归纳——因为那才是正确的,合乎规矩的;也曾在矩阵中构建小巧的网精——比起工具,那些由数据构建而成的使魔更像是宠物,乃至家人。从什么时候起,那些旁人看来规整的事物变得越发扭曲、越发令人作呕?从什么时候起,由那双手构建出的不再是讨人喜欢的仙灵,而是肆意破坏的魔鬼?

症状在日益加重。很快,这股撕碎一切的冲动就会将仅剩的理智蚕食殆尽。

这是疾病。祝祷曾如此断言。

而且这次是人为的疾病。天语面色阴郁地补充。

魔法造成的瘟疫就用魔法来解决——那两人如此决定。但既然研究无法进行下去……

说实话,融光不觉得自己是合适的媒介。法术需要的是“基准”;病入膏肓的人当然无法胜任这个职责。但也许——也许,这副无力支持下去的身躯还能发挥什么作用。

毒被第一个排除——如果残留的毒药与法术起了什么不良反应就适得其反了。随后是一氧化碳——准备起来太麻烦,恐怕会被察觉。留到最后的是经典的麻绳与凳子;如果下坠的力道能确保颈椎断裂,那么也不会太痛苦,只是苦了那两人还要把绳子解开。祝祷是治病救人的人,一定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取得媒介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融光最后一次环视这个小但温馨的房间,权当向世界的告别;随后抽出纸笔,庄重地写下遗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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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见面了。”

他睁开眼,确认了声音的主人:如他所想,他看见的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超链者。这次他悬浮在一缸淡黄色的黏稠液体里,没有戴着面罩却能正常呼吸,能感受到自己的肢体却动弹不得。那个人慢悠悠地踱到他面前,带着微笑仰起头,蓝色的眼眸隔着一层厚玻璃和淡黄液体与他对视。

那不是莱维斯塔。那是假的。

她,或者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真假由谁定夺?也许我只是诞生于你意识中的一段记忆。但现在,在你的世界里,我存在,我在对你说话。所以对你而言我是真实存在的。”

强词夺理。它在企图用一套歪曲的逻辑诡辩。

“是你在否认现实才对吧。我是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最该清楚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无法理解。无法辨别。无论如何,那都不可能是莱维斯塔。莱维斯塔已经死了。那是他亲手夺去的第一条人命——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这个。

“第一条?真的吗?”它笑起来,清亮而带一丝沙哑的悦耳笑声。他不明白。那是他第一次将准星对准一个活人,第一次怀着杀人的决意扣下扳机,他不会弄错。

假象露出虚伪的怜悯表情。它伸出手,手掌贴上玻璃缸的缸壁。玻璃似乎拦住了它,他看见它柔软的指腹微微变形;随后,像是陷进一块几近熔化的蜡一样,那只手陷进了玻璃缸中。玻璃向内凹陷,无声地裂开一个边缘光滑、贴合手掌的孔洞。液体没有从那个孔中流出。也许那不是液体而是凝胶。手掌穿过凝胶向他靠近,他无力阻止它像穿过玻璃一样穿过皮肤与肌肉,狡猾地钻进肋骨的缝隙,攥上他的心脏。

——剧痛。利刃与子弹穿过肉体的剧痛。一闪而过的白光,捂住嘴的手,割开咽喉的刀。被割喉的人垂死挣扎,他在另一具躯体中无声地哀嚎。那条被割断的声带不属于他,被血液浸透的手指不属于他,恐惧与窒息在眼前投下的黑影不属于他,他依旧悬浮在淡黄色的凝胶里。

“矩阵记录了很多。”有着莱维斯塔面孔的什么东西说,“你认识他。你恨死他了。你要复仇,你成功了。这是他死前感受到的。需要我提醒你吗?握刀的人不是你,但这是你的决定,全因为你的意愿才达成的结果。”

如果它想要让他愧疚,那可真是选错了目标。那个人罪有应得——他相信,不,确信这一点。夺去他的同事、他的朋友的性命,单单死亡是个过于仁慈的结果。

“天哪,不。那不是我的本意。”它笑着,依旧笑着,“只是想说,这就是你做到的……做成的事情。你不为此骄傲吗?”

也许,在他刚刚做到这件事的那天,他是有些骄傲和满足的。他满足是为除掉了一个残忍无情的人渣。他不是那种以杀戮为乐的人。

“随你怎么想吧。下一个……哦,太急了吗?可惜时间不等人哪。准备好哦。”

胸腔中的手指收紧,他尖叫——并且尖叫出声。不知何时他的声带被还给了他。他胡乱挥舞着手臂,穿过黏稠的半是液体半是胶质的透明淡黄色物质,终于抓住那只陷进他胸腔的手。仍被攥住的心脏被一齐牵动,在肺叶的缝隙里挤压摇晃,他感到反胃,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他嘶吼着——或者呜咽着——要将异物拔出,被强行分开的肋骨哀鸣,那只手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像是要在他的胸腔里留下永久的痕迹——

“伯特仑!”

手消失了。不,手握着他的肩膀,一只比另一只更冷也更硬。他眨去眼前淡黄色的模糊残影。噩梦的余音依旧在胸腔里回荡,他的心脏垂死挣扎般跳动,每次收缩带来新的疼痛。他盲目地向前抓去,抓到被体温浸透的布料:柔软,不具威胁。他攥紧手中衣物,在另一人的拥抱里渐渐认清现实:他不在矩阵构筑的幻象里。那只是一段早该被抛下的回忆,在深夜他不设防时复苏。

“……我没事了。”伯特仑说。抚摩着他后背的手停了停,又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将他抱紧。他缓慢地吸入一口气,确认自己的呼吸不再颤抖:“我又把你吵醒了吧?抱歉。”

“没关系。”斯泰纳尔回答,像他向来回答的那样。

在刚刚抛弃过去的某天里他曾经问过斯泰纳尔:噩梦会有一天好转吗?——斯泰纳尔从来不说,但伯特仑知道他仍然被过去的梦魇侵扰。偶尔伯特仑从睡梦中惊醒,不知是什么使他警觉,直到他注意到身旁人压抑紊乱的呼吸。即使在噩梦里斯泰纳尔也是安静的;未被他察觉的噩梦一定更多。伯特仑的噩梦总以挣扎和尖叫收场。那天伯特仑半是恍惚半是绝望地问出那个问题,斯泰纳尔沉默了很久,黑暗中伯特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会,斯泰纳尔最后说,但你会习惯。

伯特仑花了两个月时间习惯拜访他的梦境与每每惊醒时的冷汗,学会将没有开灯的房间与抱住他的手臂识别为安全。他同样学会在黑暗中找到斯泰纳尔仍有触觉的手臂,十指交缠,直至前佣兵用力回握,不再发出哽咽般的气声。一个人的惊惶与另一个人的抚慰,像是某种古怪的双人舞。他暂时还没能习惯新的噩梦。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习惯。

“你想谈谈吗?”斯泰纳尔问。他摇头。没什么好谈的——只是潜入矩阵深处时所见的光怪陆离的风景,化为根植于他记忆中的蛀虫。有时他能想起它们源于何处,有时只有隐约的似曾相识;这一次的梦,是他跨过分隔“可知”与“未知”的门扉时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矩阵向他呈现了这些,矩阵深层运行着一套与表层完全不同的法则。但讨论它没有意义,它只是记忆。没什么好谈的。

“那睡吧。”斯泰纳尔说。

伯特仑在另一份体温的环抱中躺下,不确定那些记忆会不会在这晚第二次找上门来。



2


“……欢迎回来,听众们!一点关于极端天气的后续报道:受上星期的飓风影响,天然水果的供给还是供不应求。听说消费者们对此颇有微词。当然啦,抗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有谁能主宰天气呢?没有人。啊,也许那些巨龙能够做到。如果真有哪位勇士打算做这种尝试,可务必在事前告知我们一声,我们敬业的记者会在第一线记录您的英勇牺牲。好消息是火车线路即将恢复正常运行,只要大雨不要再次淹没哪一条铁轨……”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坐在夏尔卡对面的侏儒笑出了声。“你觉得这会不会是罗斯逊最近要小费要那么勤快的理由?”她问。

“说不准呢。”夏尔卡回答,“看他用菠萝汁的那股劲头!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不上点没有水果的特调。而且——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那盆薄荷是不是新的?”

她半转过身去,盯着那盆叶用盆栽盯了许久。“还真是。”她怜悯地说,“不知道上一盆小可怜是在长叶子还是已经殉职了。”

“罗斯逊不会让它就这么死了吧?盆栽又不便宜。”

“和他那些好酒比起来?可能还真算不上什么。”

“说得也是。”夏尔卡低声嘟囔。

在他们两人闲聊的当儿,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已经转向了下一个话题:“于此同时,国际社会的局势——你没有猜错,一如既往地动荡!就在刚刚,我们收到报告,澳大利亚共和国出现了一起新的炸弹袭击,这次的目标是悉尼大学的标本收藏室。我们还不知道这次事件的具体伤亡人数;有两人失踪,但当地警方还没能从上百条胳膊腿里分清哪些是烧焦的标本,哪些是失踪的员工。祝他们的寻宝活动顺利!国际警察认为这可能是又一起模仿案。听众们,如果你们还记得,这些案件的模仿对象就出现于我们的首都伦敦。我们依旧不知道那些人出于什么理由炸毁了三津滨位于金丝雀码头的标本收藏,但我们确实收到许多听众对于此事的评价:‘太血腥了,让人不忍细看’,‘那只半人马是从哪掉下来的’,以及‘我从来不知道三津滨在这里还有标本收藏室’……”

夏尔卡呻吟一声,把脸埋进了手里。他的同伴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歇业不好受吧?”

“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开张了。”他悲伤地说,“五行那边给得够多但活太少,入不敷出啊。我说德洛丽丝,你到底是怎么维持低调的?”

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首先,不要大张旗鼓闯进公司巨头的总部。”

“没办法。我们没得选。那时候我还想找你帮忙来着,我很庆幸我没真把通话邀请打出去。”

被他称为德洛丽丝的侏儒——他不确定这到底是她的本名还是化名——与他结识已有三个月之久。她是极地日光的常客,在夏尔卡还在公司时就听他抱怨工作时的那些琐事,后来又帮他假死、彻底结束了员工生涯,他却依旧不知道她从事怎样的工作。他不至于没边界到打探她显然不愿意透露的细节,而让她卷进这种事,绝对会给她似乎需要高度保密的职业生涯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此时她刻意大声地啜了一口鸡尾酒,再开口时舌尖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卷了起来:“听起来你很自信我一定会接嘛?”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随便要求别人帮这种忙——”

“别太紧张!开个玩笑。说真的,只是问问意见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她以轻快的西班牙语念出“朋友”一词,“从好的方面想,至少没几个人知道是你们做的。”

这倒确实是个好消息。不知三津滨是没记录下入侵者的面部特征还是把它列为了机密,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悬赏令挂着小队成员的名字;至于那些关于伯特仑的信息,似乎是被发狂时的超链者连着龙血的信息一起搅得乱七八糟了。狂奔者论坛上对那件事的讨论依旧十分热烈——被炸弹洗礼的毕竟是三津滨——不过从夏尔卡所浏览到的帖子而言,希尔维娅的队伍并不是最受欢迎的袭击者假说之一。他会告诉德洛丽丝,只是因为十成十地信任她的保密水平,他相信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多嘴。让他更担忧的是另一个人。

像是能读心一样,酒馆的门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开了条缝,一颗顶着棕色短发的脑袋探了进来。护目镜将它的眼睛挡得严严实实,然而当它转向夏尔卡的方向时,那副灿烂的笑容却是一览无余。

“我来找人!”伯劳对罗斯逊说道,轻巧地从桌椅间穿过,单手一撑跳上了夏尔卡身旁的吧椅。“晚上好。这是谁?你的朋友吗?”

“熟人。”德洛丽丝回答,“听说你们有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扰了。”

她对夏尔卡做了个“再见”的口型,端起酒杯从桌前溜走,转瞬间消失在众多顾客之中。夏尔卡擦去玻璃杯留下的水渍:“一个很注重隐私的朋友。你自己来的?”

“我又不喝酒,不用艾弗里陪着。”伯劳说,“她看起来很酷。她有多注重隐私,你可以介绍一下吗?不能?好可惜。这里卖无酒精饮料吗?”

“我给你点个苏打水。”夏尔卡说,“所以,是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夏尔卡在四天前收到伯劳的消息,祂声称自己有“很重要”、“很敏感”的话题要与夏尔卡讨论,坚持让他找个时间在线下的安全地点见一面。如果说这话的是另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夏尔卡会认为那是什么青春期的烦恼,但既然是伯劳,夏尔卡就不得不多问一句:“和你的状况有关吗?”

“哦!没有。……也说不定有?用VR看矩阵看多了确实容易头晕。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伯劳凑近了些,祂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被其他人的交谈声盖过,“是关于伯特仑哥。你知道我们有时候会一起逛矩阵。”

伯特仑提起过这件事。他是更有经验的超链者,知道突然睁开矩阵中的另一双“眼”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混乱,也知道网域监管单位会对这些所谓的胡作非为者围追堵截。强加于身的能力无法祛除,于是他学会了如何在矩阵中穿行,现在伯劳成了他的同类,他也教伯劳如何理解和操纵所见的一切、如何躲开危险并抹除自己的踪迹。考虑到上一次他从矩阵深处脱身时的状态,阿德瑞娜曾经询问这是否会让他不适。而伯特仑回答:他总不能一辈子不接触矩阵。至少这样能用快乐些的记忆替代那些血腥的。

夏尔卡不是什么专家,如果带小孩能让伯特仑高兴,他没理由反对。反而是这小孩提出了异议:“我几乎每次上矩阵都能看见他在线。他喜欢去主机底层,那些地方……怎么形容呢……像拟真度特别高的VR游戏,除了打过来的不是虚拟敌人,是反入侵软件。伯特仑哥说他有把握,不会去被防得太严实的主机。但我担心嘛。”伯劳很是忧郁地叹了口气,“再老练的铁匠也有被锤子砸到手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

“一直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我跟他说没用,他不听我的——橘子苏打水!谢啦。矩阵上的事我总不能跟斯泰纳尔讲,他又不懂这个;龙小姐太忙了。所以就拜托你啦。”

“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夏尔卡嘟囔。“我试试,但我得跟你说一句,我没什么把握。你之前提到伯特仑总是在线?他说没说过是为什么?”

“找像我们一样的人,不过好像还没找到过。然后是监测关于龙血的消息,删掉相关的文件——你知道有些骇客信奉一个叫‘白帽子’的伦理准则吗?不要毁坏任何数据,必须留有副本才能编辑,那一套。我觉得他再继续干就要引起那群人的众怒了。”伯劳啜了一口饮料,把玻璃杯里的冰块晃荡得叮当直响,“而且总在矩阵上泡着肯定不好。总之劝劝他,劝不动就帮帮忙,我不想让他被安保系统埋伏。拜托?”

说得简单。他该用什么理由劝伯特仑?网瘾?但伯劳说得没错,伯特仑这是在惹祸上身,而身为半个碟客的夏尔卡就是最适合插手这件事的人。

“我求他帮我的忙好了。”夏尔卡调出自己的工作列表,“听说他之前的店面一直被当成案发现场拦着,要租新的公寓,他估计会需要资金。”

“谢谢!”

两条手臂带着无与伦比的热情抱了上来。夏尔卡咳嗽着拍拍它们让伯劳松手:“再说一遍,我不保证什么。我那个中间人不太好说话,我得劝得动她;要是伯特仑干的事太危险,我也得跟希尔维娅说一声。”

“知道你在帮忙就让我安心很多啦。”伯劳说。

祂喝着苏打水打量起酒馆中的其他顾客。尽管身为未成年人,那副样子却比初来乍到时的夏尔卡自然得多,祂融入这处狂奔者插科打诨、互相交易的场所,好像祂就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这大概是因为祂本就是属于暗影的居民。夏尔卡端起自己的酒杯,用拇指抹着杯沿。距他在毕业晚会上第一次喝下派对鸡尾酒已经有两年之久,他还是喝不来味道刺激的配方,深谙他口味的罗斯逊会给他些特殊关照,例如他面前这杯用奶洗过、加了糖浆,比起酒更像柚子汁的尼格罗尼。他还完全没准备好为任何至关重要的大事负责,就像他的舌头还应付不了酒精饮料里的单宁。只不过有些事情没法丢给其他人。

“……现在,让我们看一看股市!遭受恐怖袭击的三津滨股票依旧持平,一两次小打小闹可没法给它什么损失。而天演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也许是因为这星期人类至上主义者的公开演讲掀起了又一波反对其他泛形态人士——乃至其他泛智慧种族的浪潮?毕竟,有流言称天演甚至雇佣了一条娜迦项目经理……”

夏尔卡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橙色液体,总觉得尝到了一丝不存在的苦涩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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